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相关资料图)

主讲:三喵先生

策划:三喵先生

责编:马戏团长

全文约3000字 阅读需要8分钟

二战的时候,犹太人遭到了纳粹惨绝人寰的迫害。

而战后虽然纳粹的一些高官受到审判,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大屠杀这件事是一个系统工程,参与的绝不仅仅是高官们,那些小喽啰们虽然可以说“上面命令,我也没办法”,但他们也是罪人,而他们在战后有不少人纷纷作鸟兽散,改名换姓或者润到他国继续有滋有味的活着。指望任何国家力量把这所有的大屠杀参与者都绳之以法,那是不现实的。

这个时候,有一些大屠杀幸存者站了出来,他们不依不饶,用尽自己余生的精力,要把那些逍遥法外的大屠杀参与者给揪出来,这些人被称为“纳粹猎人”。这些人都有什么故事?而他们又为什么做这件事?今天就来聊聊纳粹猎人的故事。

◇ “纳粹猎人”西蒙·维森塔尔

纳粹猎人当中最著名的一位名叫西蒙·维森塔尔。

这位犹太人虽然在大屠杀中幸存,但却生不如死。整个战争期间,他被先后囚禁在十二个集中营里,其中有五个都是配备了毒气室和焚尸炉的灭绝营,要不是维森塔尔身强体壮能干活儿,早就被杀掉了。而他的家人们,绝大多数就没这么幸运。根据他自己的统计,战争期间他和妻子总共失去了八十九位亲人。

经历这么悲惨,当然就不能随便过去了。于是,维森塔尔在战争结束,恢复健康之后立刻去搜集各种证据,为纽伦堡审判起诉战犯服务。

1947年,他联合另外三十多名志愿者在奥地利林茨成立犹太人档案中心,希望继续为日后的审讯搜集资料。可是各个战胜国都觉得,纽伦堡审判都结束了,再去寻找战犯也没意思,没了这些战胜国的帮助,官方对纳粹战犯的搜捕几乎就停止了,这么一来,犹太人档案中心就开不下去了,志愿者们纷纷离去,维森塔尔面对这样的挫折,并没有放弃。

当时犹太人自己的国家以色列建立了,他把搜集到的所有档案都交给了以色列档案馆,这当中他尤为关注阿道夫·艾希曼的档案。此人作为盖世太保犹太部主管,“最终解决方案”正是由他监督执行,可以说此人跟全部的犹太人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战后艾希曼去向不明,以色列政府也在努力寻找他的下落。

◇ 阿道夫·艾希曼在阿根廷的新身份证

◇ 阿道夫·艾希曼阿根廷藏身之所

◇ 接受审判的阿道夫·艾希曼

维森塔尔一边在欧洲开设难民职业培训学校,一边帮着以色列去搜寻艾希曼。他在得知艾希曼藏身阿根廷之后,立刻把消息通知给了以色列政府。以色列政府也最终确认了这个消息,摩萨德的特工上演了一场万里捉纳粹的戏码,在布宜诺斯艾利斯将艾希曼擒获,并把他送回以色列受审。1961年5月31日,艾希曼被处以死刑。

以色列这样的抓捕相当于搞跨国绑架,在当时就非常有争议。所以,这事情也就只能搞这么一次。

在当时,德国和欧洲各国都对审判纳粹军官持开放态度,但难度在于如何找到他们。这些人都是隐姓埋名,如果连以色列都不能去花精力寻找逮捕他们,那就只能靠幸存者个人的力量了。

在这种情况下,维森塔尔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在艾希曼事件之后继续寻找纳粹逃犯。在维也纳重新建立了犹太历史档案中心,并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追捕纳粹战犯的事业中,给他提供消息的人有很多,甚至还有不少二战德国士兵。

维森塔尔很快就有了收获。1963年,维森塔尔发现了一名藏身于奥地利的前盖世太保军官卡尔·希尔伯鲍尔。

◇ 卡尔·希尔伯鲍尔

此人曾经在荷兰逮捕了一名犹太小姑娘,而这名小姑娘的日记在战争中幸存下来,并在战后出版,这就是《安妮日记》,这本书唤起了德国民众的深刻反思。但是一些极右翼分子却叫嚣《安妮日记》是部虚构的作品。

维森塔尔搜集了确凿的证据,向奥地利政府提起诉讼,使得希尔伯鲍尔被抓捕归案,而后者在法庭上承认,他自己就是逮捕安妮的盖世太保,于是安妮日记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而这名盖世太保也没能逃脱法律的惩罚。

维森塔尔再接再厉,之前纳粹灭绝营特雷伯林卡的营长藏身巴西,被维森塔尔给揪了出来,最终背被判终生监禁。甚至他去美国推销自传时,维森塔尔也不忘自己的使命,他在纽约找到了一个当年纳粹的集中营女看守,让她最终受到了法律的惩罚。

当然,维森塔尔这么不遗余力地搜寻纳粹战犯,战犯的亲戚朋友们肯定是不乐意的,所以恨他的人不少,在他晚年的时候有人就真动手了。1982年6月,一颗炸弹在他家门前爆炸,造成了严重破坏,所幸无人受伤。但即使如此,维森塔尔也没有动摇自己寻找纳粹战犯的心思。他的这份执着也在慢慢感染着不少其他的大屠杀幸存者,有更多的人参与到了追捕纳粹战犯的行列当中。

◇ 埃弗莱姆·祖罗夫在立陶宛万人坑前为死者诵祷文

◇ 埃弗莱姆·祖罗夫的叔公在犹太人大屠杀期间死于立陶宛

进入21世纪,包括维森塔尔在内,当年大屠杀的亲历者和加害者也都一个个离开了人世,但追捕纳粹战犯后继有人,比如有一位名叫祖罗夫的,他虽然没经历过大屠杀,但他的父辈不少人惨死于集中营。

祖罗夫一直把维森塔尔视为偶像,他也在不断地寻找那些幸存纳粹战犯的下落,他所定的目标有三千多人,随着时间推移,还活着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一旦找到,证据确凿,祖罗夫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送上审判席。比如祖罗夫找到了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名叫约瑟夫·舒茨,他当年是集中营看守,被指控跟三千多起屠杀犹太人的事件有关。

◇ 被纳粹猎人抓到的前纳粹集中营看守-约瑟夫·舒茨

类似这样的指控在世界上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那些被控告人的家属会愤怒地质问祖罗夫,自己的祖辈都那么大年纪了,垂垂老矣,那么可怜,你怎么忍心把他推上法庭折磨他?

面对这样的指控,祖罗夫则回应一切都是罪有因得,只要这种努力得以继续,这些人就无法安然入睡,也永远不敢肯定哪天会有人来敲门,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不要你们来生受折磨,今生你们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像维森塔尔和祖罗夫这样的纳粹猎人没有什么组织,就是全凭着自己的执着来做事。到了现在,剩下的纳粹战犯活着的没几个人了,而纳粹猎人祖罗夫也已经七十多岁,就快干不动这行了。

◇ 西蒙·维森塔尔(Simon Wiesenthal),犹太裔奥地利纳粹猎手。通过几十年不懈努力,他把1000多名纳粹战犯送上了法庭。他获得了奥地利总统亲自颁发的金十字勋章。

可以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纳粹猎人的故事就要画上句点。有人说他们这样子图啥呢,当年维森塔尔就被问过这个问题,问他的是一个他在集中营认识的朋友,后来这朋友战后当珠宝商发了大财。

维森塔尔就说:我们每个人都会死的,死了以后到了那边,那些遇难者会问你,你这些年都干了点啥,你呢,只能说自己是个珠宝商,而我呢,则可以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们。

推荐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