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有些冷门的电影,在近两年的网络上火了。

只要谈到这部电影,很多人就会提到“三大战役”,当然,这个是“功德林三大战役”。


(资料图片)

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这个概念,笔者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发现较早提出“功德林三大战役”的文章作者好像还很眼熟,嗯,正是在下。

只不过,当初写文章回顾这部电影《决战之后》时,笔者并没有将“功德林三大战役”作为重点,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没想到近两年网络上掀起了一波系统介绍“功德林三大战役”的文章和视频,其中最突出的则是“小煤山大捷”。

本文就详细聊一下电影《决战之后》里的这个名场面。

一、参战人员

中方:刘镇湘、郑庭笈、杨伯涛、邱行湘、宋希濂、覃道善。

刘镇湘,广西防城港人,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淮海战役中的碾庄之战被俘,时任黄百韬兵团第64军中将军长。

刘镇湘的经历比较传奇,他曾是叶挺独立团特务连连长,参加过南昌起义,部队被打散后他逃回老家加入粤军,后来又凭借黄埔出身成为中央军嫡系。

淮海战役中,64军作为黄兵团第二主力作战积极(如果不是刘镇湘非要在碾庄死磕,没准儿黄兵团还能跑掉),覆灭前刘镇湘穿上崭新的将军服持枪突围,兵败被俘。

更神奇的是,刘镇湘家是一个大家族,他的五弟、六弟和妹妹甚至连他自己的亲儿子都是地下党,他藏在家里的武器被弟弟拿去送给游击队,他给儿子的钱被儿子拿去为游击队购买药品,妹妹在抗战中不远万里奔赴陕北参加了八路军。

郑庭笈,海南文昌人,黄埔五期毕业,辽沈战役中被俘,时任第49军中将军长。

郑庭笈家也是一个大家族,他的亲哥哥是陆军少将,三弟是少将处长,堂兄郑挺锋是94军军长,另一位堂兄郑介民则担任过军统局长,最高军衔陆军上将。

《潜伏》里那个陆桥山的靠山就是郑介民,背后则是“老广帮”,陆桥山的路子有多硬,看看郑家这几兄弟就知道了,

郑庭笈的口音是功德林里的笑谈,在《决战之后》中有相关描写,他把洗澡发音成“死早”,一组先死,二组随后死。

杨伯涛,湖南芷江人,黄埔军校第七期毕业生,淮海战役中的双堆集之战被俘,时任第十八军军长。

不论从年龄还是资历看,杨伯涛的升迁速度都相当快,比他猛的估计没几个,除了打仗较多之外,杨伯涛主要还是因为跟对了人,他从当排长时就是陈诚土木系核心十八军的成员,给罗卓英、黄维、陈诚和胡琏都当过下属,在大决战时,他已经是国军五大主力之一王牌十八军的少将军长。

邱行湘,江苏溧阳人,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生,洛阳战役被俘,时任青年军整编206师少将师长兼洛阳警备司令。

邱行湘和杨伯涛一样都是十八军出来的少壮派将领,他打仗勇猛有“邱老虎”外号,仅仅三十五岁就当上了少将,可谓煊赫一时。

有意思的是,邱行湘在洛阳战役被俘也和十八军增援不力有关,因此邱行湘在功德林见到杨伯涛之后立刻怒不可遏要揍他(胡琏躲过一劫)

宋希濂,湖南湘乡人,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在解放大西南时兵败被俘,时任第十四兵团司令官兼湘鄂边绥靖司令部司令官,军衔中将。

宋希濂是黄埔名将,曾和陈赓是挚友,一直是国军嫡系部队指挥官,抗战初期就担任军长,抗战结束前已经是集团军司令官,之后的发展逐渐平缓,虽然也是独当一面的战将,但和一期同学杜聿明、郑洞国、关麟征等人相比要稍微弱一些。

覃道善,湖南常德人,黄埔第四期毕业生,淮海战役双堆集被俘,时任第十军中将军长。

覃道善的军事生涯轨迹和杨伯涛很相似,也是从十八军十一师的一个排长干起,然后一路往上走,抗战结束后担任整编十一师副师长(相当于副军长),淮海战役前担任十二兵团第十军军长,其部队大部分骨干均为十八军老兵,战斗力在十二兵团也属一流水准。

除了六位直接参战的人员外,在小煤山战役发生时还有两位黄埔军校毕业生卷入其中,只是没有直接参战。

文强,湖南长沙人,黄埔四期毕业生,淮海战役中被俘,时任中将副参谋长。

文强是文天祥后人,人脉关系极深,姑母叫文七妹,上学时当过林帅班长,曾参加北伐和南昌起义,担任过红一师师长。后来转变立场成为军统元老,戴笠死后重回军职,大决战前离开长沙前往徐州前线,错失参加起义的机会,反而成为战俘。

杜聿明,陕西米脂人,黄埔一期毕业生,淮海战役被俘,时任徐州剿总中将副总司令。

杜聿明是《决战之后》里的男一号,功德林监狱战俘们的“老大”,实际上他不论是年龄、军衔还是职务在功德林里都不算最高,只是因为被俘前比较受重用所以地位较高。

日方:三人,为首者是原日军北平宪兵司令上村。

这三个人日本战俘的经历比较特殊,他们本该在二战战败后被遣送回国,但他们却被晋绥军留下参加了解放战争,后来在战斗中这些日军败兵再次被俘,其他日本战俘主要关在抚顺战犯管理所,这仨人因为是解放战争中被俘,所以被关在了功德林。

二、小煤山大捷

功德林冬天,准备用来冬日取暖的煤炭在功德林操场上堆成了一座小山,这就是小煤山。

某日,刘镇湘和郑庭笈正负责从小煤山上取煤抬到锅炉房,郑庭笈临时去上厕所,刘镇湘在原地等他。

此时,三个日本战俘正在操场上打球,刘镇湘看到他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一方面他作为抗日战将对日本人自然怀有敌意,另一方面他也对日本战俘受优待表示不满。

正巧,网球跑到刘镇湘脚下,上村来要球,刘镇湘将球一把扔在了小煤山上,激怒了上村,两人动起手来,刘镇湘轻松将上村撂倒,先胜一局。

另外两个日本战俘赶紧过来助战,刘镇湘以一敌三被压在地上,局势一度非常被动。

上厕所出来的郑庭笈看到之后赶紧摇人:“日本鬼子打人了”,这里有一个细节,郑庭笈的裤子掉了,当时他还没系好裤腰带,很写实。

听到郑庭笈发出的求救信号,宋希濂、邱行湘、杨伯涛几个黄埔校友赶紧带着扁担等家伙跑过来增援,膀大腰圆的覃道善也不落后,甩掉帽子就奔了上来。

这样,小煤山战场上就云集了国军六位黄埔嫡系将领,军衔最小的是少将,大多数是中将,一个兵团司令,五个军长(青年军整编206师相当于军),如果这是一个兵团的话,那战斗力可以和十二兵团和九兵团相提并论。

这边黄埔系六个将领上阵,其他听到动静的人也都赶过来,却被文强给拦住了,他让其他人别着急上前,等等看。

估计文强是有两方面考虑,一方面是觉得六打三足够了,人数太多显得不好看。另一方面,这种打架在功德林内是要受处分的,犯不上跟着倒霉。

虽然文强的做法比较理智,但他这种作壁上观的举动确实很像国军在战场上的一贯作风。

再说小煤山战场,随着生力军加入,国军迅速扭转局面,他们一方面发挥重火力的优势(长扁担),另一方面也加强了肉搏近战。

此外,国军的战斗部署也比较得利,日军战斗力有强弱之分,覃道善、宋希濂和刘镇湘集中对付对方强手,杨伯涛和邱行湘两人对付另一个,郑庭笈则单独对付日军身板最差的上村。

混战中,杨伯涛和邱行湘两个少壮派将领发挥出色,重火力和肉搏战运用纯熟,将日军打得落花流水。

郑庭笈则使用“天炉战法”将日军战俘扣在筐底下狠揍,最终三个日本战俘均受伤落败。

小煤山战斗进行当中,有人向杜聿明通报,杜聿明忙问战况:兄弟们吃亏了没有?

回答:我部大获全胜!

杜聿明很满意:嗯。

这就是传说中的功德林三大战役之“小煤山大捷”,记载于多部功德林回忆录,虽然电影《决战之后》对其做了一部分修改,但总体过程还是比较写实的。

三、大战之后

战俘们在战犯管理所打架,自然是触犯了纪律,需要开会批评教育。

会上,参战的刘镇湘等人和其他战俘表示不服,经过管理所干部的耐心教育,他们的情绪逐渐平息,至于为什么功德林里会有日本人,管理所所长给了一个答案:你们当中有人清楚。

晋绥军将领孙楚给战俘们讲清了日本战俘的来历,就是阎老西为了打内战特意在抗战后高薪截留下来的,这引起了很多战俘的不满,他们同时想到了被老蒋留下来重用的冈村宁次。

小煤山大捷六位参战人员结局:

邱行湘、郑庭笈、杨伯涛、宋希濂和杜聿明一起均在1959年被首批特赦,恢复自由。

覃道善在1961年获得特赦。

刘镇湘因一直拒绝改造,最后在1975年和黄维、文强等人一起被特赦,他们也是最后离开功德林的国军将领。

“小煤山大捷”虽然只是军迷们调侃出来的一个梗,但这个小插曲不仅引起了人们对那些战俘命运的关心,同时也带火了这部相对有些冷门的电影《决战之后》,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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