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人崇尚文学，习武的人很少。但是朝廷选拔武官的科举又不能废，每年岁试，只好到处搜罗人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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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上有些无赖，往往借此机会侥幸取得“武秀才”的称号。这些人一旦得势，便在乡里横行霸道，不但乡亲受他们欺负，就连地方官也暗暗叫苦。

一天，有个武秀才扭着一个农夫到县衙告状，说农夫进城挑粪，弄脏了他的衣服。

路人已经帮他们调解过，让农夫替他洗干净衣服，并赔礼道歉。但是这个武秀才不答应，非得把农夫痛打一顿才罢休。

县令问明情况，对农夫拍案大喝道：“你这个粗心小人，胆敢弄脏秀才老爷的衣服，依照律法应重重责罚。”

农夫害怕了，忙磕头求饶。县令沉默了一会儿才改口说：“念你是初犯，这次姑且宽恕你。”

县令让秀才坐下，命农夫给他磕一百个头赔罪，农夫只能听命。磕到七十多个时，县令突然问：“我差点忘了，你是文秀才，还是武秀才？”

秀才回答说：“武的。”

县令笑道：“哎呀，我弄错了。按照律法，对文秀才应磕一百个头，对武秀才则一半就可以了。现在他已经多磕了二十多个，你应该还给他。”

接着，县令又让农夫坐下，命差役抓住武秀才磕头。武秀才当然不肯，县令就让差役压住他的头，迫使他磕还二十多个才松开。

武秀才生气地走了，县令却拍掌大笑，看到或听说过这件事的人没有不大笑的。

这个做法虽然不是很正确，但当地人至今对此事还津津乐道。《诗经》上说：善戏谑兮，不为虐矣（喜欢开玩笑，却不会刻薄伤人）。县令的这个做法，岂不近似于刻薄了吗。

@北三坡

故事改编自《庸闲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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