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唐天际离开了妻子和一岁的儿子上了井冈山。
不久之后,他的二哥因为没有来得及跟的上部队而流落到了在广东南雄县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
(资料图)
唐天际的母亲受不了打击,天天以泪洗面,最后一病不起。
妻子侯青英背着一岁不到的儿子唐如开,更如惊弓之鸟。侯青英害怕年幼的唐如开惨遭仇人毒手,只得找山上荒芜的凉亭及废庙为家,尽量避免与外人接触,吃尽了苦头。
第二年,逃亡在外的父亲秘密回家,见到了破败的家门和杳无音信的老伴和孙子,也撒手人寰。
10多年后,侯青英被搜山的兵痞用刺刀挑了一刀,无钱医治而死。唐如开独身一人四处流浪。
10年来,唐天际一直寻找家人的消息,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得到消息。因此他就被“有心人”盯上了。
晋豫边特委组织部薛部长是个女同志,各项工作都比较过细,一次在与唐天际交谈工作时,突然问:“唐司令员,你现在有妻儿的消息吗?”
唐天际有些伤感:“‘十年生死两茫茫’呀!”
“既然这样,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找个人照顾照顾自己呀!”薛部长言辞甚为关切。
“他们母子下落不明,我怎好再婚呢?”唐天际一脸茫然,陷入了无边的回忆之中。
“这么多年没有音讯,这兵荒马乱的,她母子无依无靠,恐怕生死难卜啊!”薛部长受唐天际的感染,眼圈儿倒先红了起来。“现在,你的工作负担这么重,那边又无消息,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唐天际无奈地摇摇头。
薛部长见唐天际不开口,又问:“常来你处描制边区地形图的政治部教育科科长耿希贤,你看怎样?”
“是个好姑娘。”唐天际不假思索地说。“只是……”唐天际欲言又止。
“那是组织上的事,你要是觉得合适,我们就安排你们谈谈。”薛部长说话干脆利落。
“不急,不急,我还是要设法打听到妻儿的下落再说。”唐天际不等薛部长讲完,就连连摆手。
“也好,但要尽快呀。”薛部长点点头,“你真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不久,有人给唐天际送达来自安仁的消息:唐家大屋早就空无一人,唐如开四处流浪,侯青英已经因伤死亡,不在人世了。
唐天际听后仰天一声长叹,不免潸然泪下……
一次,耿希贤从唐天际住处出来,薛部长支走身边的另一位女同志后,对耿希贤说:“小耿,你又找唐司令干啥呀?”
耿希贤毕竟年轻,被薛部长问红了脸:“在唐司令住处描制地形图呗!”
“你脸红什么?我看不单是描制地图吧!”
耿希贤气得直跺脚地说:“薛部长呀,你不要太欺负人呀!”
“好呀!你说我欺负你了,那你跟我来,到我办公室谈一下。”薛部长让耿希贤坐下后,对她
说:“你觉得唐司令这个人怎样呀?”
“人很好的,不错呀!”
“是呀,唐司令参加过北伐、南昌起义、湘南暴动、长征,吃过很多苦,是革命的功臣,现在工作很繁重,生活上需要有人照顾,组织上考虑你们俩结婚比较合适,你看怎样?”
耿希贤闻言,很感突然。她虽然对唐天际有敬佩和爱慕之心,但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因此便羞涩地说:“我刚入党,还没有为党做什么工作,怎能谈个人问题呢?”
薛部长笑了笑说:“这也是重要的革命工作呀!”
过了几天,耿希贤的入党介绍人,大家都叫她大姐的支队政治部组织科长又直接找耿希贤谈话,并告诉耿希贤说:“我也和另一位领导订婚了,你们也抓紧谈谈吧!”
耿希贤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第二天,组织上让耿希贤单独到唐天际住处描制地形图。接近黄昏时,唐天际从外面进来。此时,耿希贤已描完地形图,正准备离开,唐天际便说:“小耿,你坐一会吧!”
待耿希贤坐定后,唐天际说:“情况我知道了。我家境贫寒,读书也不多,由父母包办结过婚,但与家人聚少离多。现在,父母、妻子被害,儿子下落不明。你在乎这些吗?”面对眼前这个可人的姑娘,唐天际和盘托出自己的情况。
耿希贤是一位姑娘家,初次谈这事,很有些不好意思,坐在那里,满脸绯红,更添几分青春活力。“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看中的是革命事业。”
漂亮的耿希贤温柔地说,“薛部长说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说完她徐徐地看了一眼唐天际。平时她只觉得这是个可敬可亲的领导,现在一旦谈到自己要将终身托付于他时,耿希贤晃然发现,眼前这个革命军人是那样的伟岸而洒脱。无尽的遭遇,频繁的变故,紧张的战斗生活以及对家人近乎绝望的思念,让唐天际对个人问题早有一种心如止水的感觉。但面对这个年纪轻轻、靓丽温柔的姑娘时,她那得体的举止、深明大义的谈吐,让唐天际早已尘封的心灵忽然颤动起来了。
1938年4月的一个月圆之夜,在济源县一个村庄的屋子里,两盏油灯与洁白的月色交织在一起。
屋中间摆着一张长条桌,桌上放了几盘花生和瓜子。屋里挤满了人,或坐或站,谈笑风生。
晋豫边特委组织部薛部长提高嗓门,高兴地宣布:“同志们!今晚,我们为唐天际同志与耿希贤同志举行结婚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