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君”篇是孔子与诸侯、弟子们谈论贤君、贤臣的标准,因篇中有“当今之君,孰为最贤”,以“贤君”作为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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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问于孔子曰:‘当今之君,孰为最贤?’孔子对曰:‘丘未之见也。抑有卫灵公乎?’公曰:‘吾闻其闺门之内无别,而子次之贤,何也?’孔子对曰:‘臣语其朝廷行事,不论其私家之际也。’公曰:‘其事如何?’孔子曰:‘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智足以治千乘,其信足以守之,灵公爱而任之。又有士曰王林国者,见贤必进之,而退与分其禄,是以卫国无游放之士,灵公知而尊之。又有士曰庆足者,国有大事,则必起而治之;国无事,则退而容贤,灵公悦而敬之。又有大夫史鰌,以道去卫,而灵公郊舍三日,琴瑟不御,必待史鰌之入而后敢入。臣以此取之,虽次之贤,不亦可乎?’”】
出自《群书治要》卷十《孔子家语》。
哀公问孔子:“请问当今的君主,谁最贤明?” “孔子对曰:‘丘未之见也。抑有卫灵公乎?’”卫灵公是春秋时代卫国的第二十八任君主,卫襄公的儿子,他擅长识人,知人善任。孔子回答说:“我还没有发现贤明的君主。如果真要说有,或许卫灵公算是一个。”
“公曰:‘吾闻其闺门之内无别,而子次之贤,何也?’” “闺门”,内室的门,也借指家庭之内。哀公说:“我听说他的家里男女长幼之间没有区别,可是您却把他列为贤明的君主,这是为什么呢?”
孔子时代,鲁国的南边是卫国,也就是现在的山东、河南一带。鲁、卫两国来往便利,孔子的很多弟子也都在卫国做官。卫灵公有两个儿子,一位叫蒯聩,另一位叫郢,卫灵公的夫人是南子。
《左传》记载,蒯聩在鲁定公十四年,因为羞耻她的母亲南子淫乱,涉嫌谋杀南子,后来就出逃奔往宋国。到了鲁哀公二年春天,卫灵公病重,想立公子郢为太子,但是郢拒不接受,因为家里还有长子,当时的蒯聩虽然出外,但是还活着,郢就不愿意被立为太子。在这年夏天,卫灵公过世,南子再次命公子郢继位,郢又一次坚决推辞。因为当时还有蒯聩的儿子辄,于是辄被立为卫君。同年六月,蒯聩在晋国赵鞅的帮助下返回卫国的戚邑。从此以后,蒯聩一直居住在戚邑。到了鲁哀公十五年冬,蒯聩与浑良夫等人潜入卫家,挟持孔悝强迫与他结盟,这样蒯聩就取得了君位,被立为庄公。鲁哀公十六年春,蒯聩的儿子辄出奔,因此被称为出公辄。
《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是在鲁哀公六年从楚国返回到卫国,正好是卫君辄治理的时期,就是出公辄四年。当时孔子的弟子高柴、子路等都在卫国做官。当孔子返回卫国的第二年,“卫君欲得孔子为政”,这时,子路问孔子:“卫君要让您去辅佐治理国家,您如果去卫国为政,现在的卫国政治混乱,人民也不服。您要去办理政治,先办什么事呢?”孔子回答说:“必也正名乎?”孔子去或不去,还不一定,他是有条件才去。“正名”,就是“正百事之名”。根据马融的注解,就是万物都要名实相符。孔子说,先要把卫国的名分定住,要从在上的领袖开头,究竟谁应该是国君,一定要梳理清楚。于是孔子就为子路解释“正名”的道理,这也在《论语》中有记载。
由此可见,卫灵公家里,男女长幼之间的关系比较混乱,所以鲁哀公问孔子说:“为什么你还把他列为贤君呢?”
“孔子对曰:‘臣语其朝廷行事,不论其私家之际也。’”孔子说:“臣所说的是他在朝廷上的作为,不评论他在家里的事情。” “公曰:‘其事如何?’”哀公问:“那么他在朝廷上怎么样呢?”
“孔子曰:‘灵公之弟曰公子渠牟,其智足以治千乘,其信足以守之,灵公爱而任之。” “千乘”,根据周制,国家有事,诸侯出兵千乘,所以以千乘作为诸侯的代称。孔子说:“灵公的弟弟叫公子渠牟,他的智慧可以治理一个诸侯国,他的诚信足以守卫这个国家,灵公赏识并任用他。”
“又有士曰王林国者,见贤必进之,而退与分其禄,是以卫国无游放之士,灵公知而尊之。” 又有一位贤士王林国,发现贤能的人就进谏为官,若朝廷不用这个人了,王林国就与他分享自己的俸禄。因此卫国没有游荡无事的读书人,卫灵公知道他贤德,因而尊敬他。
“又有士曰庆足者,国有大事,则必起而治之;国无事,则退而容贤,灵公悦而敬之。”还有一位叫庆足的贤士,国家有重大的事情,他必定出来治理;如果国家太平无事,他就主动辞官,让出职位,使贤士得以重用,灵公喜欢并且敬重他。
“又有大夫史鰌,以道去卫,而灵公郊舍三日,琴瑟不御,必待史鰌之入而后敢入。” “史鰌”,字史鱼,也是卫国的大夫,他为官忠诚正直,立志为国家推荐贤才、斥退奸臣,所以开了“尸谏”的先河。“郊舍”,指宿于城郊,表示诚敬。还有一位大夫叫史鰌,因信守道义离开卫国,卫灵公就在郊外住了三天,不奏琴瑟,一心要恭候史鰌回国之后才回朝。
“臣以此取之,虽次之贤,不亦可乎?’” “臣就是根据这些事情认可卫灵公,即使把他列为贤君,不也可以吗?”
孔子在这里列举几个故事,都说明卫灵公是位贤德的君主。之所以被称为贤德的君主,就在于他能够礼贤下士,真正尊敬那些德才兼备的人。因为他有知人善任和礼敬贤者的态度,这些人也愿意为他效力,帮助他把国家治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