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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当年蒙古人征服了大半个亚欧大陆,并在随后分裂成为元朝和四大汗国。在四大汗国中,金帐汗国的统治区域就是今日俄国的一部分。金帐汗国崩溃后,莫斯科公国逐步崛起并逐步统一各地,成为今日俄国的前身。沙皇也是在这个统一的过程中出现的词语。而且在统一的过程中,沙皇开始宣传自己是金帐汗国的继承人。
当然俄罗斯的沙皇显然没有权利继承金帐汗国的最高头衔。但作为带有统战宣传效果的政治手段,俄罗斯人的确曾经宣布自己是金帐汗国的继承人。只不过类似的情况在俄罗斯人身上还有很多,并不仅仅局限于对蒙古传统的追认。
历史上,首位俄罗斯沙皇是原本的莫斯科大公国大公--伊凡四世。也就是著名的暴君伊凡雷帝。他在自称沙皇之前,就曾经宣布自己是金帐汗国大汗的继承人。但这个说法无疑是非常可笑的。因为最后一任金帐大汗在大半个世纪前就已经毙命,汗国领地被地方派们共同瓜分。所以,根本没有一个可以代表金帐汗国统治权的机构,曾经对伊凡做过类似的认定。
当然了,俄罗斯沙皇在历史上的类似操作还有不少。比如在君士坦丁堡沦陷几十年后,因为国力逐渐壮大而突然宣布自己是拜占庭帝国的继承人。这种宣誓,也就意味着俄罗斯将自己宣传为历史上东罗马帝国法统的传承者。可以同奥地利的神圣罗马皇帝,平起平坐。哪怕拜占庭皇室幸存者实际上已经逃到欧洲,并将帝国继承权卖给了法国国王。哪怕东正教核心城市还是君士坦丁堡,而奥斯曼苏丹是东正教教会的保护人。
但莫斯科大公这样自我宣布,有利于在东欧的东正教区域里,宣扬自己的威名与合法性。考虑到这个行动是与金帐汗国分裂几乎同步,就足以说明俄罗斯的野心其实有非常现实的对象和目的。当时莫斯科的主要目标,就是不断扩充自己在原本罗斯各公国区域内的优势地位。搬出拜占庭帝国和东正教教会的大旗,就是为了让自己占据政治制高点。边上的梁赞与诺夫哥罗德共和国就这样倒在了莫斯科集权统治之下。
到伊凡宣布自己是金帐汗国继承人的时期,莫斯科公国在实际上已经吞并了原本的罗斯众公国中的大部分北方区域。除了那些被波兰-立陶宛和克里米亚汗国控制的区域,他们还要面对众多从金帐汗国内部分离出来的小型地方势力。诸如喀山汗国、阿斯特拉罕汗国、克里米亚汗国、西伯利亚汗国之类的地方实体,都宣布自己的法统源自金帐汗国。伊凡为了继续征战和吞并这些地方,就搬出了自己是金帐汗国继承人的大旗。其原理就是和前人宣布自己是拜占庭帝国继承人是一样 的。
等到莫斯科公国灭亡喀山汗国的前后,伊凡再将自己发明为沙皇。这个头衔就是俄语中凯撒的意思。这项宣传无疑是强调了自己高于一般国王、苏丹、可汗和大公的地位。对于俄罗斯进一步向外扩张,有着重要的宣传与法理意义。例如当伊凡统治后期,开始入侵芬兰和利沃尼亚时,就会做出尊重封建传统的样子。在征服区域内扶持当地贵族,作为代理人。这些代理人可以是公爵也可能是国王,但在法理上是低于凯撒-罗马皇帝一头的。
类似的情况在后来的波兰、立陶宛和乌克兰地区都在不断上演。早期的哥萨克群体,就是几个宣布脱离波兰的地方实体。沙皇在接纳他们的效忠时,非常顺手。甚至有封自己一边的哥萨克首领为罗斯国王。等到俄罗斯势力继续向中亚扩张时,沙皇的皇帝头衔又非常有助于中亚的众多苏丹、埃米尔和米尔赞们宣誓效忠自己。
所以,俄罗斯人一直有竖大旗给自己扩张行动服务的传统。宣布自己是金帐汗国继承人只是不过是这类操作中的一次而已。针对的目标人群,是众多前金帐大汗统治区内出现的地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