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之研究
(资料图)
2020年第42期
总第四十二期
文安之同人录·亲朋篇
长阳故知向邦达
文安之有篇《重修长阳儒学记》载于清同治五年(1866)《宜昌府志·艺文志(下)》。记中有称“事甫竣,向邦达即登丁卯”,记末结束语又云:“余自南而北,便道归里,缘故知向好聘之请,故纪其始末如此。”其大意是说,长阳学宫重修刚竣工时,长阳人向邦达已中乡试丁卯科(1627)举人,此人是文安之的老朋友,恰逢文安之由南至北便道回乡,他便邀请文安之作个记。故知,即老朋友。好聘,疑为邦达字号;牵强附会则犹谐言向邦达是个喜欢多事之人,正是因为他多此一举,所以才受聘难却地作此一记,纪其重修长阳儒学始末。正是故知“好聘之请”,文安之才又多了一篇文章存世,也使得“文人猬集”的夷陵别有一番异彩。
长阳儒学,即长阳学宫。学宫,指一种殿堂或庙堂式建筑结构且赋有培育科举人才重任的基地。旧时各地都有学宫。清同治《宜昌府志·建置志(上)》有专门记载“学宫”的一节。其中长阳县境内:“宋、元以来,学宫基址无考。明洪武中,在县署东百余步,庙近于江,宫达于岭,面文笔九峰,年久渐圮。……宏治十一年,教谕程淳集诸生庀材鸠工,建层楼三间……翰林编修程楷有记。正德二年,教谕刘永祥迁明伦堂于后山,其后移至山麓。万历己亥,迁宫于凤凰岭上,丁巳(1617)毁于火。署县尹伍瑗补葺未暇,仅建文昌阁于县署东旧址,教谕刘涵清复率诸生移宫于其地,建正殿,修两庑,设明伦堂,规制略具,外尚无宫墙。崇祯二年,县尹高梁楷修筑围墙,建大成、棂星等门,恢复旧观。翰林编修文安之有记。”也就是说,长阳学宫几经兴废,及至崇祯二年(1629),县令高梁楷才又恢复旧观。其时太史文安之丢官在乡,就在出任南京国子监司业前夕,盖由公安县回夷陵,故受老朋友所托,写下《重修长阳儒学记》。
向邦达其人,生平事略无所考。清同治《宜昌府志·选举志》有载:“天启七年丁卯科,谭元春榜,举人向邦达,长阳人。”谭元春是湖广竟陵(今湖北天门市)人,与钟惺同为竟陵派创始人,虽是个声名远扬的文学家,然其一生科举不顺,直至天启七年(1627)乡试第一,以后会试均未及第。乡试发榜在九月,正值桂花开放,故名桂榜。乡试考取者为举人,第一名叫解元,有“名冠一榜”之称,也就是用解元的名字命名这一年的桂榜。是谓之“谭元春榜”。当年榜上有名的夷陵人,就有来自长阳县的向邦达。向谭二人同年,而谭元春是文安之的好朋友,向邦达也是文安之的老朋友。至于其间交往,则无所稽考。
附录:文安之《重修长阳儒学记》
佷阳,荆南望区,峡州古镇,有梅子八关为楚巅赤帜。国初,竖学宫于县治之东百余步,庙近于江,宫达于岭。地灵所钟,人文猬集,一时科第蝉联,与吾邑相颉颃。佷之先世,如春坊公刘子春、编修公朱震与吾郡郑和、雷思霈后先相继,其廉宪裴承祖、参政杨鼎与吾郡大司马赵勉、大司空刘一儒、少宰王篆,其立朝事业,政相表里。
迨后移至山麓,风气稍痿,科第渐觉晨星。神宗己亥,复迁山之岗,癸卯俊胡登一人,而后遂寥寥也。至于丁巳,祝融为灾,阖邑俱烬。粤西孝廉伍子瑗署长阳县事,缘辑县治,赪尾兴嗟,不暇为黉宫计,祗建文昌阁于旧址。盖留余地,以俟后人,不使为市猾为据。至麻城孝廉刘涵清署儒学事,始移圣宫于故地,殿庑明伦,聊又粗举,然外无宫墙,风气不聚,壁无赪垩,庙貌无光。
暨邻父母高讳梁楷,以黔之思州人来宰斯邑,文章吏治早有循声。公余,集诸生议题督课,暗度金针,悉捐俸赠,以补黉宫缺,命蓍老杨任伦、刘一元董其事,越十月,而厥功告成。事甫竣,向邦达即登丁卯。贤书将来,绳绳相继,云蒸霞蔚,必迈国初而上之。成人有德,小子有造,皆高父母之力也。诸父诸兄共藉倚庇,其何能忘?
余自南而北,便道归里,缘故知向好聘之请,故纪其始末如此。
[注:佷阳,长阳古称。长阳首置佷山县,因佷山而得名。隋朝时改长杨县,唐易为长阳,县名自此始定。素为夷陵属地,今为宜昌市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据《明史》记载,元时长阳设有梅子八关,以备蛮峒。汉人不得入峒,土人不得出境。至明代改设三个巡检司。“成人有德,小子有造”,盖指成年人有美德,后生小子便有成就。文安之有言“学博则德博”“君子当进德修业”。德是德行,业是事业。儒家认为,“德”包括忠、孝、仁、义、温良、恭敬、谦让等。泛指好的品行,道德。今有社会公德、家庭美德、职业道德和个人品德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