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第一次北伐失败，打醒了曹魏，也打醒了诸葛亮本人。诸葛亮给后主上疏，主动揽责。“不能训章明法，临事而惧，至有街亭违命之阙，咎皆在臣授任无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不过，这次北伐失败就国力来说，负面影响不如刘备的夷陵之败，那一战耗掉蜀汉小半个家底，几年才缓过劲来。

图-诸葛亮第一次北伐

陆逊在夷陵放了一把火，蜀将张南、冯习、傅肜、胡王沙摩柯等人被杀，杜路、刘宁等人降吴，重臣黄权率部降魏。

(资料图片)

诸葛亮休养生息的这几年，蜀汉国力提高了。首先诸葛亮实行一年“务农殖谷，闭关息民”。效果如何？“民安食足而用之”。蜀汉耕地面积不算大，但还有丰富的盐业、蜀锦资源。诸葛亮加强了盐业管理，收益自然 非常丰厚。“较盐铁之利，利入甚多，有神国用。”蜀锦也是蜀汉财政收入的大宗，赚取了来自魏吴的大量利润。

第一次北伐可以说是速战速败，并没有旷日持久，对蜀汉国力的消耗并不大。整个蜀汉上下对继续北伐还是比较乐观的，诸葛亮对人说“我军在祁山和箕谷的数量都多于魏，还是遭到了失败，这和兵力多少没太大关系，而在于统帅的明与暗。诸葛亮的做法是“减兵省将，明罚思过。”

当然还可以反过来看。因为蜀汉的对手是国力强大的曹魏，蜀汉国力就有些不够看了。在农耕时代，曹魏控制经济发达的黄河流域，人口多兵源足，耕地多粮食足，马匹来源也比蜀汉多。虽然困难很多，但诸葛亮显然不可能放弃北伐，于公于私都是说不过去的。于公，如果蜀汉不北伐，合法性也就没了。于私，当年给刘备灌一碗隆中老鸡汤，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以蜀汉的实际情况，要进攻曹魏，还需要盟友孙权的配合。机会还是来了，蜀汉建兴六年（公元228年），东吴和曹魏在淮南大战一场，名将曹休输得一塌糊涂。吴鄱阳太守周鲂，割发骗得了魏扬州牧曹休的信任， 十万魏军南下。别小瞧了割发，这在古代近似割头，曹操不就是马踏麦田后，割发代首吗？

魏军在东线被耍，魏明帝把战略重心向东线倾斜，如此一来，“关中虚弱”。这是蜀吴结盟的好处，孙权在东线的折腾给足了盟友诸葛亮机会。诸葛亮上了《后出师表》，进行第二次北伐，兵败散关。南宋大诗人陆游有诗，“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而这首《书愤》写的正是诸葛亮。宋金《绍兴和议》，边界东以淮河，西以大散关为界。大散关也称散关，在今陕西省宝鸡市西南数十里，因为关口建立在大散岭上，所以称散关。

散关有多重要？古人说散关扼秦蜀之咽喉，用现在的话说，散关位于秦岭西部，依山遏水，是南北交通要道。散关以北就是关中平原西端的陈仓，只要拿下陈仓，长安几乎无险可守。

但曹魏有高人提前猜对了诸葛亮的心思，曹真认为诸葛亮既然败于祁山，就不会再走祁山，最有可能的还是散关。以前的陈仓只有上城，曹真未雨绸缪，推荐郝昭镇守陈仓后，又修筑了下城。

站在曹魏的角度，陈仓有明显的地理优势。陈仓位于关中平原的最西头，北有陇山，南有秦岭，前有渭水。陈仓的背后是宽阔的关中平原，可以轻易获得本国的支援。站在蜀汉的角度，那问题就大了，出了散关就是陈仓，狭长地带让数万蜀军没有太大的活动空间。

面对已经准备充分的陈仓魏军，诸葛亮只能选择强攻。城中魏军不多，一千多人，但郝昭占据的是“一夫当关”的地理优势，居高临下。数万蜀军从下往上攻，人数虽多，却非常吃力。蜀军怎么都攻不下陈仓， 诸葛亮只好请郝昭的同乡靳详劝他投降。诸葛亮这么做，当然是想节省进攻成本，能用嘴皮子的坚决不用刀把子。郝昭凭硬仗打得诸葛亮没脾气，怎么可能轻言投降。

蜀军人数多，架云梯攻城，被郝昭一通火箭给烧了。蜀军再用冲车进攻，又被魏军用大石头给砸了。诸葛亮又想出一计，蜀军架起高百尺的木栏，往城里射箭，又堆土攻城，郝昭立刻建起一座城墙。上不了天那就入地，蜀军又挖地道攻城，结果又被魏军在地下给堵了。诸葛亮想尽了各种攻城的办法速战速决，遇到铁打一般的郝昭，白忙一场。

图-诸葛亮第二次北伐

前后折腾二十多天，陈仓城依然没有被攻破的迹象，这次诸葛亮是真急了。而千里之外的魏明帝，则担心张郃去救陈仓之前，诸葛亮会不会已破城。张郃自信地说：“诸葛亮深入我境，粮草有限，等臣至，诸葛亮必退。”蜀军粮尽，只好撤回汉中。诸葛亮在此战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杀掉了前来追赶的魏将王双。

《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作为兵家的诸葛亮当然懂得这些大道理。但弱小的国力加上地势劣势，无法让蜀军成为“上兵”，诸葛亮所能选择的方式其实非常有限。

诸葛亮第二次北伐，为何一千人镇守的陈仓都打不下？也许是我们对诸葛亮期望值太高吧，觉得诸葛丞相打一些小城，应该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