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清浅

电视剧《天下长河》中，位高权重的索额图是不折不扣的贪官，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由他推荐上任的河道总督王光裕没落马前极力保护，甚至为帮其脱罪不惜将贪赃枉法之名栽赃到清官、良官靳辅身上。而当皇帝知晓王光裕所作所为，自知纸包不住火的索额图则快刀斩乱麻，立即让人送毒药去给王光裕。事后每次提起被自己“杀死”的王光裕还很淡定，就像死了只鸡一样，说“活该他王光裕命不好。”

为避免皇帝通过王光裕“畏罪自杀”一案拔出萝卜带出泥，索额图在逼死王光裕后，得知先前打算找来替王光裕罪名的靳辅不但没被凶猛的黄河洪水淹死，还被明珠找到放在养蜂夹道好生伺候。明珠可是自己的死对头，靳辅在明珠那里对自己实在是太危险了。于是想来个一箭双雕，一是坐实靳辅害里下河七州县成泽国的罪名，二是弹劾明珠包庇罪臣，如此既保了自己，又除了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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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索额图跑到皇帝面前状告明珠没把靳辅押入大牢，还好吃好喝当大爷供着时，康熙却没有动怒，更没有问罪，还替明珠说话，最后是索额图以告老还乡相挟，皇帝才只是嘴上说罚，事后派明珠去监察科考就算是惩罚了。对这样的惩罚，索额图是不满意的，知道皇帝这就是想不了了之啊。这那里是什么惩罚呀，让明珠去监考，这不就等于给明珠成为高中举子的座师、收揽人才的机会嘛。

既然自己说服不了皇帝，那就趁明珠监察科考、无法走出考场探听外界动态之机，发动自己的势力弹劾明珠吧，让那老琉璃蛋一出考场就成庶民，甚至去蹲大牢去。为此，索额图跟自己管控范围内的户部尚书伊桑阿和刑部官员商量对策，同时还想着左右皇帝选下一任的河道总督，确保接任王光裕的还是自己人。

对于明珠如此热衷于保靳辅，伊桑阿认为对方是想从中捞好处。因为朝廷每年往河道上投几百万两银子，每次户部奏销的时候，河道总督就拿一个物料单来，说钱都花河底了，让到底下看，户部也拿他没法子，只能按物料单报销。这里头的油水可不少，明珠当然要来插一腿啊。

但索额图却认为他们这是只看到其一，没看到其二。黄淮运三河，那是江北的命脉，要是决口了，南粮不能北运，北方的兵是寸步难行，黄河决口十日，朝廷危亡立见，只能迁都了。而要迁都只能迁回关外了，如此这祖宗基业不就没了嘛。正是治河一事事关大清江山社稷，皇上才把那河当成心尖子。王光裕是救不了了，但下一任的河道总督是谁，他们得管，得把这河管住了。

关于明珠热心于河道之事，索额图对其心思早就看得明明白白。明珠想从中捞油水是其次，主要还是取悦君心，按皇帝意思办事。明珠一破落户，靠科考登上仕途，后又靠深得皇上意坐到如今这位置，要想跟他索额图这屡立奇功的肱骨之臣平起平坐，只能靠取悦君心了。因此，明珠的一言一行都是看皇帝脸色行事的，皇帝想干的事他就积极去办，比如河道之事便是如此，就如索额图说的“要是没有皇上给他撑腰，河道上的事他这么用心！”但索额图打心底里鄙视明珠这出身不好的家伙，认为哪天他们真平起平坐了，简直是有辱自己的贵族身份。为不让对方得逞，避免对方找自己茬、跟自己作对，索额图恨不得对方早日归西。

然而，索额图和伊桑阿等人的计谋并没有得逞，早在他们呈奏折弹劾明珠时，皇帝就知道他们的意图。本来皇帝就不想潦草地杀靳辅了事，既然自己授意明珠保靳辅，自然是保到底，于是面对众臣弹劾，皇帝说了一句把靳辅放养蜂夹道是自己的意思，自己想把靳辅送到黄河边上斩首示众，以告慰里下河七州县百姓，也让靳辅死得心服口服。既然明珠是按照圣旨办事，那些弹劾的臣子总不能怪皇帝吧，这一箭双雕的阴谋也就这样结束了。

索额图还是太低估康熙的智商了。既然当和伊桑阿同来商量实施一石二鸟之计的刑部官员自荐任河道总督时，他知道说“皇上不是前些年的皇上了，他就是想自己选河道总督，不想落到别人的手里头”，咋在让人弹劾明珠时就如此自信，认为他们一定能逼皇帝就范呢。或者是平日里康熙待他太好了，将对他的猜疑全都隐忍不发，索额图只是感觉到现在的皇帝不太受控了，却不知道不受其牵制的能力又多大，因此才会如此自信他们此番弹劾能得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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