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迹 · 用文化给生活另一种可能

主讲：赛艇队长

策划：赛艇队长

(资料图)

责编：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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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各位身边有没有这样的军迷，对舰船史海军史感兴趣，有时候会开玩笑说某艘军舰是自己老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平时接触一些和海军有关的二次元作品，在作品中军舰都是一个女性形象，不同军舰造型各异，御姐、萝莉、女王、少妇，总有一款适合你。

你可能以为，把船女性化，管船叫老婆的行为，只是在这些二次元粉丝当中才流行，实际不然，从古至今，军舰都是以一个女性的形象出现，水手们管船叫老婆也是历史悠久。

◇ 《明斯特海怪图》

最早大海对人类来说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人们相信海中有恶鬼妖魔，所以开船之前东方人要祭祀妈祖，西方人要去神庙祭祀加拉忒亚。

◇ 影视剧中的妈祖形象

加拉忒亚是希腊神话中海神之女，长的又勾勾又丢丢，被独眼巨人波吕斐摩斯盯上并纠缠不休，每当独眼巨人在岸边大唱情歌，自以为可以上演一场美女与野兽的爱情故事的时候，加拉忒亚则带着自己的伙伴，在海浪中尽情地舞蹈和嬉戏，驾着海豚拉的小船，远远逃离波吕斐摩斯的破锣嗓子，去和自己的情郎幽会。

◇拉斐尔的湿壁画作品《伽拉忒亚的胜利》

文艺复兴时期拉斐尔有一副画作《加拉忒亚的胜利》，讲的就是这段故事。在古希腊人眼里，加拉忒亚能摆脱纠缠，去她想去的地方，可谓是能驾驭大海，自然值得祭拜。

当然光祭拜还不够，人们还会在船头雕刻或画上各式各样的怪力乱神。古人们认为这样做能够使船开启灵性，让船有了神的灵魂，震慑海中的魑魅魍魉，护佑出海的人平安归来。

◇ 迪士尼电影《加勒比海盗》中的黑珍珠号船艏女神雕塑

◇ 唐代帆船模型

在东西方航海史中，都会找到人们在船头画上眼睛的案例，整艘船加了眼睛后像极了猛兽。而日本则另辟蹊径，会把装满生活垃圾的木桶挂在桅杆高处。在古代日语中，这种木桶被称为“丸”，也就辟邪的含义，后来他们为了图吉利，就给船起名为“XX丸”用以辟邪，现在日本所有民用船只，也按照这个惯例起名。比如溥仪在日本人的帮助下，从天津跑到东北，坐的船叫做“淡路丸”，据说周口店北京人头盖骨，在运到日本的途中因为船只沉没而失踪，而负责运输的船叫“阿波丸”。

无论是出门前祭拜还是在船头画神兽，是人类围绕着“驱邪”而进行的活动，但恶劣的海况在告诉人类，自然环境中的“邪”似乎永远也驱不完，于是人类退而求其次，在他们生活的船上多下点功夫，把船当成自己的伙伴。

古希腊和原始日耳曼文化中，能够护佑人类的名词都被赋予了“母性”的含义。比如在战火中保护人们的城市、国家，为人遮风挡雨的房屋，战场上保护士兵安全的盔甲盾牌等等，都是阴性词，护佑水手安全的舰船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在欧洲，人们尽可能的会给船起一个女性化的名字，比如随着哥伦布横跨大西洋，一同发现美洲大陆的三桅帆船叫做“圣玛丽亚”号，英国国王亨利八世在位期间，建造的最大的那艘军舰叫做“玛丽玫瑰”号。

◇ 哥伦布的旗舰“圣玛利亚”号

另外，海上生活不仅危险，而且枯燥，船员出门在外，寂寞的心情无处排解，只能把情感寄托在朝夕相处的船上。《阿甘正传》里阿甘买了一艘捕鱼船，船名用的就是他女朋友的名字珍妮。

不光如此，船只和女人也有一些相似之处，造型优雅且敏感脆弱，遇到一场风暴就会吹断桅杆；平时需要经常保养和清洗；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群男人围着她转，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上将就吐槽过“保养军舰和女人涂粉一样费钱”。就这样，“军舰是女人”的观念深入人心。

到了近代，这种观念被传到全世界，日本人在接收先进文化后，则将其进一步的拟人化，也就是我们今天熟知的“舰娘”。上世纪30年代，由于科技水平的限制，舰艇上的娱乐手段相当匮乏，各国通常会让大型舰艇自行创办舰内报纸供人传阅。这基本上也是那个年代，水兵获得精神食粮的唯一途径。

◇ 水兵们为榛名号战列舰画的画像

1934年，爱宕号巡洋舰上的水兵觉得报纸上的内容太过枯燥，于是整个了大活，给爱宕设计了娘化形象，并成功登上舰内新闻，这是日本军舰走向娘化的第一步。刚开始大伙还比较保守，觉得把军舰这么一个高大威猛的东西画成性感辣妹，多少有些格格不入，只是在内部传阅，但在某天流传出去后，其他舰艇的“画师们”纷纷效仿，很快便推出了各家舰艇的形象。

军队的这种风气很快被带到民间，30年代末，日本邮船株式会社计划建造三艘新型的豪华邮轮，分别叫做“新田丸”“八幡丸”“春日丸”，也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豪华邮轮，日本海军还赞助了三分之一的建造经费。为了达到更好的宣传效果，日本邮船株式会社特意请来画师，为新邮轮绘制宣传画像。画师最后画出来三位贵妇，作为三艘邮轮的同人形象。

◇ 三艘邮轮的同人形象

不过这三位贵妇的形象并没有随着邮轮走向世界，因为没几年太平洋战争就爆发了，三艘邮轮被改装成三艘航空母舰，分别命名为冲鹰，云鹰，大鹰。因为航速较慢，这三艘航空母舰大部分时间都当作飞机运输舰来使用，二战末期它们分别被美军飞机和潜艇击沉，永远失去了做邮轮的机会。

讲到这可能有人会想，既然对军舰娘化这么痴迷，归根结底不就是在船上看不到女人么，那直接让女人上舰有何不可？在今天看来女人上船好像挺平常，但古代时期的航海，特别是探索未知区域的远航中，船只本身就是法外飞地。任何不安定因素都有可能导致船员叛乱。船上的女性很容易被当作稀有的资源，造成船员的争夺，从而激化矛盾，毁灭船队。

因此，为了更有力地避免这种危险性，船只大多尽量维持“男子驻地”环境，即不允许任何女性的出现。即便历史上曾出现过女性参与航海，也是通过女扮男装实现的。随着科技的发展和人们观念的变化，阻碍女性从事航海的因素逐渐被克服，军舰和商船上才越来越多地出现女性的身影。如果一开始女性就能在船上上下自如，那可能就没有后来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