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在美国的福克斯新闻网上看到了一条荒唐的新闻,说是阿拉斯加那边有一家诊所,最近在舆论场上抛出一个堪称核弹级别的全新观点——摒弃“母亲”这个传统叫法,并将其从美国学生的科学教科书中彻底删除。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生物学层面上的性别修正主义观念,比如“妊娠双亲”“亲生双亲”“活体子宫”,又或者是“卵子生产者”等等。
因为这些偏学术性的叫法,可以有效清除掉“母亲”“父亲”这类传统称谓中天然自带的性别属性。翻译成人话,意思就是你听到对面一个走出校门的小朋友喊了声“妈妈”,你就知道今天是她母亲来接他/她放学了。但如果你听到他/她喊的是“卵子生产者”的话,那你多少还得愣一下子:啥叫“卵子生产者”?嗨,说白了不还是在说当妈的嘛。毕竟这男人又不能生产卵子是吧?
(相关资料图)
经常关注美国新闻的同志和朋友应该都知道,美国,尤其是民主党政府治下的这个美国,在性别叙事这块一向是玩得比较超前的。当年川普才上台那会儿,美国的性少数群体还能用LGBTQ这5个单词的字母缩写来概括,发展到拜登执政的第3年,5个大写字母已经远远不够用了。据说LGBTQ这个简称的后头现在已经拉长到有40多个字母了,而且将来还有可能会进一步增加。美国的性少数分类也从原来的5个一下子暴增到上百个,其花样之繁多,以至于现在有些人都拿它开起了这样的玩笑:哪天你就是在美国的性别描述栏里头填上“我的性别认知是一个沃尔玛超市的塑料袋”,又或者是“武装直升机”,没准它们最后在审批的时候也能给你过。
不让叫“母亲”而得叫“卵子生产者”,这个提议的本身就已经足够炸裂眼球的了,然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离谱的所谓提议居然还得到了美国卫生与公众服务部助理部长,美国海军首位变性人四星上将雷切尔·莱文的大加称赞。
作为一名政府官员和海军上将,莱文发出的声音中所蕴涵的能量,显然不是一家小小的地方诊所所能够比拟的。如果这位被松弛的下巴给遮掩住了喉结的“女士”不站出来为它们的说法背书,那么这个所谓的提议很可能也就是一阵风而已,不管现在被炒作得有多热闹,就美国舆论场那个翻台率,保不齐24小时之后就会被公众给遗忘了。
可莱文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来给它点了赞,这就相当于给这个本就极具争议性的话题在火头上淋了勺热油,想不出圈都难。因为莱文的反应会让很多美国人忍不住产生这样的想法:你们该不会真有考虑过按照它们说的去做吧?又或者说,你们其实已经在盘算着要这么做了,只是苦于政府的身份,才不得不把自己端着。所以你们才假借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诊所的所谓提议来玩抛砖引玉的把戏,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地方诊所的提议,而是你们拜登政府的真实想法。
又是一个阴谋论意味满满的推测,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听了看了太多关于美国的阴谋论的缘故,尤其是和最近的夏威夷毛伊岛火灾相关的阴谋论,我觉得我现在对于美国阴谋论的感知阈值好像也被人给抬高了。至少在“别叫我妈妈,叫我卵子生产者”这个话题上,上述说法听着好像也没有那么离谱了。
我不知道各位同志和朋友都是怎么看待福克斯的这条新闻的,反正对我而言,我的第一感受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当初看过的一部美国大片《疯狂的麦克斯:狂暴之路》。
这个片子我看第一遍的时候其实没看明白,纯粹就是看了个热闹,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是后来二刷乃至三刷的时候才逐渐意识到的。比如片中的反派势力,横行于核大战之后的废土之上的武装暴力团伙,由绰号“不死老乔”的末日军阀头子所率领的反动统治集团。
这个反动统治集团有一个毛病,他们从上到下就没一个人肯好好说人话的,淡水不叫淡水,要叫“可口可乐”;打手不叫打手,要叫“战争男孩”;人肉炸弹不叫人肉炸弹,要叫“见证我在通往英灵殿的大道上纵情驰骋吧!”给不死老乔生儿育女的女人也不叫妇女或母亲,而是要叫“孕育者”(Breeders)。
不死老乔虽说是个末日军阀,但其实他在电影中的角色定位,其实更接近于一个掌握了暴力机器的诈骗传销团伙的头子。诈骗传销团伙的拿手好戏是什么?给别人洗脑啊。把简单的概念复杂化,把平凡的东西神秘化,把正常的道理玄学化,所有这一切的煞费苦心,说白了都是为了一个最终目的——要是不把你给绕晕了,我还怎么给你洗脑?没法把你的脑子给洗干净了,我还怎么把我的理念给你灌输进去?理念灌输不进去,我还怎么忽悠你去替我卖命呢?
在理解了这个本质之后,不死老乔他们那帮人的一些个谜之操作其实就很好理解了:管淡水叫“可口可乐”是为了给它赋予额外的高溢价,这样不死老乔用淡水来勒索他的奴工时就能更好地压榨他们;管打手叫“战争男孩”是为了给他们塑造虚妄的荣誉感,这样他们在执行不死老乔下达的离谱任务时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
这种鸠占鹊巢式的语义解构,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很像是在制作傀儡。你得先把傀儡原来的身体给掏空,然后才方便往里头填充各种机械操作装置,这样傀儡才方便你扯线。
同样的道理,不死老乔他管手底下那帮长期遭到他性剥削的妇女叫“孕育者”,不是叫妻妾又或者母亲,本质上也是为了解构这两类称谓原本的含义。“妻妾”意味着你对我而言有特殊性,“母亲”则意味着你对我的孩子而言有特殊性,这些特殊性的存在不利于维持我那至高无上的神性,所以我得把可能产生这些特殊性的土壤给清理掉,所以哪怕你们和我有夫妻之实,哪怕我的孩子就是你们的骨肉,我也只能用“孕育者”这种冷冰冰的称谓来称呼你们。
这同时也是一道红线,一种警告,警告那些即便是给不死老乔生下了孩子的妇女: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和我还有我的孩子们平起平坐,你们永远都不过是我们的附属品,我们的泄欲机器,我们的活体子宫,我们的两脚奶牛。
在想明白了这样的道理之后,我总算能搞清楚为什么电影中被不死老乔好吃好喝圈养着的那群后宫超模,为什么她们宁可冒着极高的生命风险,也要跟着影片的女主人公,不死老乔手底下的头号爱将,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实则对他恨之入骨的福瑞欧莎,跟着她一块亡命天涯了。
因为她们要是不去拼这一把的话,等到哪天她们年老色衰,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她们就会被不死老乔打入冷宫,沦为不死老乔用来犒赏他手底下那帮忠犬的泄欲机器,以及两脚奶牛。一如曾经被不死老乔囚禁在他那座末日堡垒当中的许许多多其他妇女。
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花这么长的篇幅来讲述这部电影呢?因为福克斯报道的这条新闻,让我想起了去年还是前年曾经在美国一档脱口秀节目上看到过的一个段子。那个段子把《狂暴之路》中的不死老乔和拜登给联系了起来,一是因为拜登也是个姓乔的;二则是因为他统治下的美国和电影中的那个末世实在是太像了:先是病毒肆虐,然后虚拟货币崩盘,婴儿没有食物,女人被迫要当生育机器,而男人们则时刻准备着为了抢一桶汽油而和别人拼命。
“总而言之,我们在一个名叫乔的领导人的统治下吃尽了苦头,而且这家伙看起来好像还是不死之身。那么大家觉得美国现在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了谁的身上呢?说白了不就是不死老乔吗?”
没想到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还能回忆起这个无厘头的地狱段子来。而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由于拜登手底下那群LGBTQ官员的作妖,我居然还能看到这个地狱段子的全新升级版本。
当初那个不死老乔的段子流行开来之后,在美国著名的网络论坛红迪网(Reddit)上,一度就曾有很多美国吃瓜人拿这个东西来搞二创,比如“让美国变得像镀铬一样,又闪又亮吧!”("Make America Shiney and Chrome!")又比如“家人们,不要对医保上瘾,否则它会控制你,你会因为没了它而充满怨气的。”("Do not, my friends, become addicted to healthcare, or it will take hold of you, and you will resent its absence!")
现在,得益于雷切尔·莱文给它打上的全新内容扩展包,我觉得以后美国人街头骂娘的脏话都变得丰富起来。以前美国人骂美国人,最难听的也不过就是“你就是个霍尔碧池!”,又或者是“你就是个给人当小的!”现在这些说法估计都过时了,一句“你就是个给人代孕的!”脱口而出,直接就能终结骂战。
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社会和体制才够格称得上是绝对意义上的民主和自由,但有一点我敢肯定,一个不允许我称呼我自己为“母亲”,一个只鼓励我的女儿管我叫“卵子生产者”的社会和体制,绝对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母亲的称谓销声匿迹,“妊娠父母”的提法将会变得刺耳。如果“妊娠父母”的提法也不被允许,“生育载体”将被认为是居心叵测。如果“生育载体”也不再被允许,“卵子生产者”将会因为生产得不够卖力而遭到审判。如果美国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同样是当妈的,我现在其实很同情美国母亲们的境遇。虽然我们这些当妈的现在时不时总会被一些所谓的女权人士骂成是“驴”,但我还是得说,一个女人要是连当母亲的基本尊严都没有了,那你们就是灌输再多所谓的女权术语,在她听来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我们女人可以是别人的女儿,可以是别人的母亲,可以是别人的同志,也可以是别人的战友,唯独不可以是别人的“卵子生产者”。谎言终究是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不会变成真理。中国的母亲不是“卵子生产者”,美国的母亲也不是。不要听凭那些不死老乔的摆弄,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个谎言。女权不是它们说什么我们就得信什么,女权是它们压迫我们有勇气站起来反抗。我们女人可以不当母亲,但是我们绝不能允许别人剥夺我们当母亲的权利。
电影里头那个一直这么干的老乔,最后已经被那群受他压迫的妇女们给联合起来推翻了。现实世界中这个正打算这么干的老乔,距离那一天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