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7月末,五万中国远征军已将腾冲城围得铁桶一般,此时城中还剩2800名日军,其中伤兵800名,除了日军慰安妇,中国百姓在开战之初都全部逃离了。
时任20集团军参谋的谭延煦回忆说,攻打腾冲,远征军伤亡得非常厉害。四个师从四座城门攻打。战后仅仅剩下一个师的兵力。
20集团军司令霍揆章的指挥部就在距离腾冲很近的地方,指挥部里的谭延煦能够听到不绝于耳的枪炮声,这场攻打腾冲的战役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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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延煦说,每天早晨五更天,枪炮声就响起来,到了早晨10点钟就停止了;下午6点左右,枪炮声再次响起,夜晚9点钟又停了。为何会这样?
因为白天打仗,容易暴露自己;夜晚打仗,看不清目标,所以中午和夜晚一般都不打仗。
腾冲城外有一条护城河,远征军强渡时,日军城墙上的机枪就扫射,战士们一排排倒下,护城河的水被染成了红色。
老兵黎宁所在的部队没有参加渡河,他们负责掩护渡河,压制城墙上的日军火力。黎宁说,他们连有四挺机枪,都是水冷式的。这种机枪打两个小时就要加水,很麻烦,否则机枪就会炸开。
水冷机枪,是美军早就退役了的机枪。此时的美军,装备的是风冷式机枪,散热性能好,无需加水降温。
城里的日军非常狡猾,他们藏在城墙后,一声不响,而等到攻城部队集结完毕,发起攻城时才突然从城墙后冒出来,登上城墙,用手榴弹、手炮、机枪,向攻城部队投掷和扫射。中国军队发起一次次攻击,都失败了。
谭延煦说,城墙上的日军机枪聒噪了十几天后就停了,因为没子弹了。日军飞机也无法穿越陈纳德飞虎队的封锁线,腾冲城中的日军给养因此无法得到补充。
只要鬼子飞机一出现,陈纳德第14航空队的飞机就会从距离很近的保山机场起飞,进行拦截。日军飞机打不过飞虎队的飞机,慌慌张张丢下空投装备就逃走了,这些装备总是落在城外,被远征军捡了。
日军机枪没有了子弹,远征军顺利地接近了城墙过了护城河,来到城墙下,远征军战士们竖起了云梯,也有的用“甩勾”,用铁锚连着长长的绳子,一甩就钩住了城墙上的垛口,然后抓着绳索爬上,隆隆轰鸣着掠过来凤山。
重型轰炸机携带的每颗炸弹重达500磅,它可以将十几座房子瞬间夷为平地。即使这样,这些炸弹仍然无法轰开城墙,用石头垒砌的腾冲城墙实在太坚固了。
飞机无法攻破城墙,攻城的战士们便采用巷道作业,他们把地道挖到了西南城角,放置炸药,一声巨响,西南城角的工事飞上天,但是纷纷扬扬落下来的石雨又堵住了缺口,潮水一样涌来的日军又挡住了远征军攻城的脚步。
远征军决定采用炮击。吉野孝公在《腾冲玉碎记》中写道:“以后几天里,敌人一直没有发动任何攻击,据我侦悉的情报,敌人攻破城墙失败后,正加紧在来凤山和其他阵地上布置重炮等武器。守备队也急忙加固修补各阵地工事,等待着敌人的下一轮炮击。”
到底是谁在给日军传送情报?
一直到腾冲战役结束后,20集团军司令霍揆章才知道,远征军与日军殊死战斗的时候,他所发出的每一封电报,重庆方面回复的每一封电报,均已被日军破译。
整个滇西战役中,日军一直在暗处,而远征军在明处,远征军每一步计划每一步行动,日军都了如指掌,而远征军却浑然不知。
我军翻越高黎贡山的时候,日军将重兵调往高黎贡山防守;我军攻打腾冲的时候,日军将重兵布置在腾冲城里;我军攻打龙陵时,日军又从腾冲分兵龙陵;无论我军攻打日军防守的哪一个点,都会遭遇日军重兵防守,都要付出极大的牺牲。
为什么会这样?
当谜底揭开时,已经到了1969年。1969年,日本防卫厅战史室《缅甸作战》公开,里面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1944年2月的一天,国军一位少校参谋带着密码本、作战地图、兵力部署表等极为珍贵的资料,乘着飞机送往滇西前线时,却因为大雾而被迫在腾冲降落,结果被日军俘虏。
密码本等资料随即落入日军手中,日军欣喜若狂。此后,远征军所有的来往电报都被日军截获并破译,大致远征军的进攻时间,小至敢死队的突袭计划,都被日军全盘掌握。
所以,日军才能够有条不紊地组织抵抗,在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仍能够给予远征军大量杀伤。
后世的我们想不明白的是,当时在那种极为危急的情况下,这名少校为什么没有销毁这些极为机密的作战情报?
还有,既然当时一份极为珍贵的密码本丢失了,为什么没有启用另一套备用密码?每逢大战在即,作战的双方都会有一套备用密码,以防不测。
这个历史之谜,也许永远都不会解开了。
当中国军队最终光复腾冲城时,此役共伤亡官兵18000余名,而阵亡就高达9000名,日军被歼灭2800名,沦陷了两年四个月零四天的腾冲,光复了。
结语
腾冲之战,中国远征军在集中优势兵力和精锐装备且握有绝对制空权的情况下,还用了四十余天才攻克腾冲老城,虽然有腾冲这座边陲老城非常坚固的客观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驻守腾冲的这两千余名日军极度地困兽犹斗和亡命反扑。
由此可见,从1931年黑龙江马占山将军打响抗日第一枪,到1945年抗战胜利,这十四年下来,中国人民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是多么的艰难和不易。
弹指一挥间,现在还健在的远征军老兵已经不多了,希望老人家们都能安享晚年!
活着,他们是中华民族的英雄,万人敬仰!
逝去,他们是中华民族的丰碑,永矗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