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黄龙年间，辽东府四武县有一名叫顾慕永的少年，他天资聪慧敏而好学，与母亲石氏相依为命。二人的日子虽过得拮据，石氏却坚持送儿子读私塾，只盼儿子有日能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可天不遂人愿，石氏在顾慕永十岁那年伤了腿，自己便无法下地做活。

没了学费的顾慕永被赶出学堂，为了维持家中生计，顾慕永到孙阿公府上做杂活赚取银两。孙阿公见这少年常常在腰间别着一本书，便对他多了几分注意。一日上前与其闲聊，发现这孩子实在是块读书的好料。

孙阿公虽家大业大，但至今未娶妻生子，便想过继一个男孩到自己府上。此前从无合适人选，如今见了这顾慕永越来越喜欢的紧张。石氏起初并不答应，但为了儿子的前途，咬咬牙答应了孙阿公。孙阿公也十分坦荡，不仅将顾慕永接到府上为他请了私塾先生，还专门派人照顾石氏。

顾慕永不负石氏与孙阿公的期盼，年方十六便中了乡试，再过一年又中了会试，不日后便要启程到京城参加殿试。顾慕永拜别石氏与孙阿公，便乘上轿去往京城了。路过鲁中县时，顾慕永遇到了同样赶往京城参加殿试的吴晟。

这吴晟虽家境贫寒，却凭借自己的本事一路自学，顺利通过乡试与会试。二人攀谈几句便一见如故，顾慕永丝毫不嫌他的家贫，邀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并与自己同吃同住。吴晟对此也是感激不已，二人成了无所不谈的密友。

参加完殿试，二人在城门前碰了碰头。吴晟垂头丧气道：“慕永兄，我这次怕是不成了，皇上出的一道题，我左思右想没的头绪，你考得如何？”顾慕永尚未留意到吴晟的哀伤，信心满满道：“这些题几乎都已被我考前压中，但真正的结果还要等出榜才知。”

到放榜那日，顾慕永果然列于榜首，吴晟却是名落孙山。顾慕永虽对吴晟连连安慰，吴晟却始终没了来时的热情。又过几日，顾慕永被皇上委以重用成了朝廷官员，吴晟收拾行李赶回来了鲁中县。

一日，顾慕永夜深忙完公务昏昏睡在桌案上，一个梦境如此真实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顾慕永梦到母亲石氏投河自尽，醒来后吓出一身冷汗。顾慕永想到已有半年未能归家，便向皇帝请求归家探望母亲与孙阿公。

皇帝念及顾慕永不忘恩情，便准许他暂放公事回乡探亲。就这样，顾慕永回到了四武县。他按照礼数来到孙府拜见孙阿公，却见府中上下对他有些不对劲。待其见到孙阿公，孙阿公担忧地看着顾慕永，道：“孩子啊，你的母亲前些日子投河自尽了。”

顾慕永十分惊讶，原来自己的梦境是真的。他痛苦不止，缓过神道：“父亲，我娘那腿脚早些年便伤了，如何能自己投河自尽？“孙阿公也叹气道：“是啊，可这其中蹊跷我尚未查明。”孙阿又公道：“慕永，你这些时日可有同什么人结交？”

顾慕永回忆道：“我做官后忙于公务尚未结交朝廷官员，仅在殿试前结交一位故人，可吴晟老实忠厚，定不会害我。”孙阿公摇摇头，道：“慕永，你尚且年轻，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要小心为妙啊。”

石氏去世，顾慕永便向皇帝奏书暂缓返京做官，要在四武县为母守孝三年。皇帝念顾慕永孝心可嘉，便为他留着官位待他期满归来。三年时间一晃而过，顾慕永三年来勤恳学政，只为重返京城后做个好官。

临行那晚，孙阿公跑到顾慕永房中，道：“孩子，你快快躲到床下。”不等顾慕永发问，孙阿公便将其推到床底，自己则躺在了顾慕永的床上。待到半夜时分，一阵风吹开了门窗，一个鬼影从窗外飘了进来，飘到了顾慕永的床前。

鬼影道：“慕永兄，对不住你，但你是我最合适的人选。”说着，鬼影双手伸向了床上的孙阿公。只见孙阿公一个翻身，将鸡血泼在了鬼影身上，骂道：”好你个小鬼，终于现了身！“顾慕永爬出来一看，惊讶道：“吴晟兄，怎的是你，难不成，我母亲也是你所害？”

鬼影哈哈大笑，道：“不错，凭什么你我同去殿试，你中了状元我却落榜。也正因如此，我才在归家路上郁郁而终。我成了鬼魅，想害你你却有官运加持。为除你身上这官运，我只得害了你的母亲。如今若是杀了你，我便能附身于你做这朝廷大官。”

顾慕永摇摇头，叹气道：“你虽害了我的母亲，让我无法饶恕。但此事怪我，怪我高中后只想着造福百姓，却未能顾及你的感受，我对不起你。”鬼影苦笑一声，垂下了头，道：“我有什么脸面，要你跟我说对不起。”

原来，吴晟这三年常常守在顾慕永身边想要动手，但念及旧情始终狠不下心，要不是他明日就要启程回京，自己今日也不会现身。吴晟又道：“慕永兄，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你此后定要带着我的抱负，做为国为民的好官。”话毕，吴晟化作一抹青烟散去了。

顾慕永久久不能回神，既有查明母亲身死得轻松，又为这位才华横溢的友人惋惜。又过几年，全国上下皆知这四武县出了一名父母官，他两袖清风只为民，深受百姓爱戴与称赞。